常安长安(1 / 6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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村里大夫只说这人身子疲累又饿了多日,喂点水,休息几日便可。姜雪晴便每日喂些淡水给他,三日后这人便醒了,看着眼前明媚的女子,猛地红了脸,随后缓声道:“是姑娘救了我?”姜雪晴笑:“是我爹爹。”

雪晴的爹爹恰好推门而入,榻上的人便挣扎起身欲行谢礼,却被姜雪晴拦住:“公子身子不好,礼数就免了。”榻上的人道了谢,随后道:“我叫沈君,不叫公子。”姜雪晴便端着茶碗笑了,弯弯的眉眼,浅浅的酒窝。

沈君顿了顿道:“我本欲上京赶考,路中被贼人所劫,抢了盘缠,一路饿着肚子而来,到了山脚便晕了过去。”姜雪晴还是淡淡地笑:“公子先休息休息,待到身子康复再上路不迟。”沈君皱了眉头又提醒她道:“我叫沈君,不叫公子。”她又浅浅地笑:“是,雪晴记住了。”随后便退出了屋子。

姜雪晴讲到这里的时候,手上的茶杯微抖,她缓缓对我道:“姑娘若是喜欢过人,就知道一见倾心的感觉,那样灼灼其华,让人不敢触摸,生怕一到手便化了虚无。”

我看着她笑:“你倒真是过来人,知晓得如此清楚。”她嘴角换上一抹苦笑,我顿了顿道:“后来呢?”她喃喃:“后来……”

我来到长安城已经一年,凭着自己的小心思招揽生意,虽不富裕倒也不至于饿死。城中各处都知我是做文字生意,其中交易方法倒也简单得很,你将你的故事告知于我,我稍加渲染描写出来,传下去抄写,随后装订成册,若是卖的银两,你我平分。

我在城角处购置了间简单的屋子,算是作为平时生意往来的地点。

遇见姜雪晴的那日,窗外的小白花开得放肆,一簇一簇延绵至了窗角,不久便下起了雨。我起身关窗,姜雪晴一身素雅青衣撑着纸伞缓缓而来,她声音清脆:“劳烦姑娘帮雪晴写封信。”

我挑眉看她:“我从不写信。”她微微愣了愣随后转而道:“雪晴知道姑娘乃心善之人,劳烦姑娘帮忙。”我扯了抹微笑:“老规矩,讲了故事与我听,我便帮你写信。”姜雪晴身子一僵,久不答话。我顿了顿道:“你既是能找我帮忙便想着也是无人可寻了,成与不成还请尽快决断,我可没多少时间跟你在这耗。”

姜雪晴眼角有湿润的东西划过,良久道:“好”。

后来的故事倒也简单,两人互相爱慕,不久便私订终身。可沈君毕竟要上京赶考,临走之前,两人皆是不舍,末了,沈君像平时戏腔里描述的那般许诺:“等我三载,必定回来娶你。”姜雪晴不全信,却依旧等了三年,只是三年期满却不见归人。

我轻笑着看她:“你真是傻。”姜雪晴笑:“我等了大约有四年,时间久得我都忘记了他长得什么模样,只晓得一直等着,爹爹被我气病,不久便辞了人世,而我依旧等着。”

姜雪晴等着沈君等了四年,直到传来沈君高中状元的消息。姜雪晴不知该喜该悲,望着长安的方向怔怔出神,随后收拾了随身细软入了城。她想着即便远远看上一眼也是好了,倾覆了大好年华等他,无论如何,总得再见一面。

姜雪晴到长安城不到三日,便传出状元驾马游街的消息。那时长安正值三月,桃花开了满城,沈君踏着满城的桃花香,穿着大喜的状元服,骑着高头大马从城中缓缓而过,姜雪晴甚至没看见马上的人脸便掉了眼泪。

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炽热,她感到他的目光径直望向她来,她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,抬脚便拦在了马前,眼中泪水盈盈:“你说过要娶我,怎能说话不算数?”她看不清马上的人的表情,恍惚中觉得他在笑。

我煮了茶放在她的跟前,她望着茶杯怔怔发呆,良久喃喃道:“我以前是采茶女,最能知道哪些茶沁人心脾,而我的故事也大约从上山采茶那日说起。”

我看着屋外淅沥的雨,悄声道:“我猜,这是个悲伤的故事。”姜雪晴摇了摇头,随后弯了唇角笑。

姜雪晴遇见沈君的时候,山头那抹夕阳正好,她背着茶篓踩着青石板砖一路而下,采到了自己心仪许久的美茶,姜雪晴喜不自胜,以至于没能看见地上躺着的人。姜雪晴被地上的东西绊得一趔趄,茶便顺着篓子撒了出来,姜雪晴只好慌忙去捡。

背过身来才发现地上的人一动不动,恍如死了一般。她本是心地善良不谙世事的农家小女,看得此处便下山找了爹爹寻人来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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