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支伞骨·转(上)(2 / 3)
申屠衍赶着车儿,是不是回头看一眼身后的人,然后独自一个人面瘫着偷着乐。
“你在笑什么?”钟檐被他看得发毛了。
申屠衍心中漏了一拍,他明明没有回头,也没有笑出声,他是怎么知道他其实是笑着的?可是他脸上还是淡定的面不改色,“没什么。”
“真的?”钟檐狐疑。
他们的马车穿过重山与城镇,已经不停的行驶了几天几夜了,钟檐是真的想回家了,他想,以后那便是一个真正的家,俊媳妇热炕头儿,求也求不来的呢。
皇帝审视着他,那是他的六儿子,比起他的其他儿子来,最像他,也最不像他。他就像被过分磨砺的兵刃一般,虽然开锋以后锋利无比,却也因此失去了原来的灵性。
皇帝冷冷看着他,许久才道,“不过是监军中饱私囊,私吞军饷,糙制兵器的案子了,孤已经查明,那人不是你的麾下,不必自危,却应该引以为戒。”
李胥闻言,心中一震,面上却没有任何的迟疑,忙磕头谢圣上明察,自当引以为戒。皇帝颔首,叹气道,“胥儿,孤今日让你念奏折,你可知道这是何人之职?”
李胥顿觉耳边雷霆隆隆,脸色顷刻间大变,低语,“臣不敢。”
“是不敢说,还是不敢想?”皇帝将身子斜倚在塌上,“也罢,在孤的面前,已经不能说任何实话了,孤在这一事件中听说有一武将,虽官居末位,但是胸中有百万兵甲,招他入京来,也好帮衬着你。”
想到这里,他忽然伸出手去,恬不知耻的摸了一把申屠衍的腰。他想,那是他的媳妇儿,不摸白不摸。
申屠衍被他一挠,痒痒的拱起了腰,马车也惊了一吓,差点偏离了路道,“别闹!”申屠衍拎起他不安分的手。
钟檐缩回手,嘿嘿笑道,“喂,我们回家去之后请朱寡妇裁一身衣服,好不好?”
李胥跪在正殿的最中央,他一直觉得在这里自己是多么的渺小,他用不可能掌控他,儿时不能,现在也不能,将来也不能。
永远一只手在暗中推动着他,有一双眼在冷冷的看着他们,这些,被日后的史官记录成历史。就在他以为陛下就要睡着了的时候,皇帝慵懒的声音在这座冷冰冰的宫殿里骤然响起,“对,那武将叫什么名字?”
“——申屠衍。”
而此时,申屠衍正在和钟檐赶着马车,走在归途的路上。
一路,春风十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