竞夕成灰 第50节(3 / 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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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像他们彼此心知肚明,当年的事情究竟如何演变成那样的地步,可知道归知道,要不要原谅,能不能放下……或者说,霍皖衣直到现在,还是没有做好解释的准备。

他无从解释,不敢解释。

如同他这一生,总是在帝王的命令下做坏事,又做自己不愿做的事。

他受得住任何人说他有罪,说他狠毒,反正他对他们毫无愧疚,他只认为自己是“食君之禄、忠君之事”,真要说来,他霍皖衣理应是个忠臣、纯臣。

史书工笔之下,他至多也是个“愚忠”的忠臣。

霍皖衣迈入书房时,谢紫殷正在提笔作画。

他颔首示意,婢女们便将药碗一个个搁置在桌,低头退下。

霍皖衣捧着药碗走到谢紫殷身旁,也没有开口打扰。他只是借着这安宁至极的时光,又仔细端详起谢紫殷的脸庞。

从眉峰到眼睛,从鼻子到嘴唇,霍皖衣一点点打量,直到谢紫殷偏过头来:“又该喝药了?”

霍皖衣道:“相爷现在就喝么?”

然而他不能是个名留青史、流芳百世的忠臣,他成了奸佞,成了野心勃勃的权臣。先帝的错误要由他来背,因为他还活着,先帝的仇人要向他来索命,因为他还活着。

可他喜欢活着。

眼见着谢紫殷将四碗药汤一口口饮尽,霍皖衣脸上笑意盈盈:“相爷在作什么画?”

他一边问,一边用绢布去为谢紫殷擦拭唇角。

手腕被人擒住,他怔了怔,对上谢紫殷意味深长的双眼。

谢紫殷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:“你捧着这个药碗,难道不会嫌手酸?”

他不由得笑:“只要是为相爷捧着,那捧上多久,我都是心甘情愿,绝不会觉得手酸。”

谢紫殷道:“你又有事要求我?”

“没有,”霍皖衣将药碗递过去,轻声道,“反正我说什么相爷都不相信,那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了。相爷不必想太多。”

他当然明白自己和谢紫殷之间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释得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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